桃 子 笔 记｜P e a C H S a Y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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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妇羞辱（Slut-shaming）”，这个词你肯定不陌生。面对原配当街打小三的新闻，女生走夜路被性骚扰的新闻，总会有没什么脑子的人对女生加以评论：活该被盯上，她就是个荡妇。不好意思，我对荡妇（Slut）这个词儿已经免疫了，尤其在看了VICE出品的纪录片《美丽性世界（Slutever）》之后。《美丽性世界》系列纪录片豆瓣评分高达8.6，却只有77人看过。一个人的性，是他撕掉自己伪装后最真实的样子，性就是人性的一部分。简单来说，你的性生活，出卖了你最想掩饰的内心。
《美丽性世界》就是这样一系列纪录片，它以尚未被注意到的性文化现象作为切口，以让你重新打量这个“美丽的性世界”。《美丽性世界》出品于2012年，共有5集，每一集讨论不同的内容，相对独立。在第一季中，我觉得最超前的就是“世界上第一个男性玩偶”这集。人类历史上最早关于sex doll的幻想大概可以追溯到公元8年，古罗马诗人奥维德创作的《变形记》中。集子里有一个“雕塑活过来”的故事，男人总是乐于按照自己的构想塑造女人，他将自己理想的女性模样刻在了象牙上，并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他给她洗澡，给她喂食，和她睡觉。最后，她从雕塑变成了人。在此之后，不少成人用品制造商将sex doll的幻想变成了现实。现在在橙色app上，你总是能轻易地找到各种打扮和风格的娃娃，无一例外，她们都被销售给男性。但是女性的用品却总是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小玩意，完全不像男性那样有画风各异的橡胶娃娃可供挑选。美国公司Sinthetics是世界上领先的sex doll制造商，在位于洛杉矶的工厂里，你能看到各式各样的半成品，他们被一个个悬挂起来检查制作是否合格。成品娃娃通常拥有符合女性审美的身体构造和一张立体的脸，侧面看起来鼻梁很高，颇有些希腊雕塑的感觉。在这里，你可以选择娃娃的肤色、国籍，甚至是雀斑的位置和毛发的多少。相较于女娃娃皮肤的光滑无暇，男性娃娃则粗糙很多。不少客户会要求自己的娃娃上有疤痕和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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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thetics品牌主理人一男一女，女性负责行政工作和联系客户，男性负责娃娃的生产。互联网的兴起让这个新兴行业在短时间内获得了不小的收益，一个完全私人订制的sex doll通常价格不菲，从身体到衣服和妆容，一个娃娃就要13500美元。除了制造商的单方面讲述，节目组还找出了拥有私人订制sex doll的成人影星Jessica，请她讲讲自己和娃娃的故事。Jessica是个成人影星，因此她觉得有个娃娃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能坦然地抱着自己的娃娃出现在镜头面前。“我有需求，但和人打交道通常很复杂而且风险会更大，我就买了这个娃娃。现在女性买sex doll是一个并不主流的事情，但我觉得以后它会成为一种选择。”如果女性成人娃娃可以成为男性的选择之一，那么女性拥有自己的sex doll也不是什么需要感到羞耻的事情。女性的性需求正在逐步成为大众议题，正视它，而不是遮掩它，才是大势所趋。
除了对新兴性产业的观察，《美丽性世界》还将镜头对准了长期以来被忽视的群体。残障人士的性，常被忽视，也难以得到保障。其实在很多地区都已经产生了服务于残障人士的公益组织，在中国台湾就活跃着一群被称为“手天使”的义工（戳看桃子曾经写过的“手天使”文章）。他们为每位重度残疾者和视障者提供最多3次的手交服务，不会收取任何费用。
与之类似，在加拿大温哥华，为了帮助成千上万没有性生活的残疾人，一个专为残疾人性生活服务的公司应运而生。亲吻、拥抱、按摩耳垂，乃至各类的辅助性行为…甚至如果有残障人士的生殖器失去了正常功能，这个组织也会帮他找到重新映射到大脑的东西，试图找到新的乐趣。这一集里突出呈现的一位残障人士从小就是个音乐迷，在看到性喜剧《美国派》后，他希望自己在高中毕业之前可以失去童贞。但随着他慢慢长大，尝试探索自己的身体成为了件难事。他尝试过约会却并能成功，因此变得沮丧。经过短暂的消沉之后，他开始思考性与爱的意义，积极寻找帮助，并获得了自己的第一次性生活。
这时候他才发现因为身体残缺而对性感到羞耻没什么必要，同样有不嫌弃他的姑娘，他也可以享受另一种方式的愉悦与快感。另一边，为残障人士提供帮助的“性解决师”Lexi也有故事要讲。在看到报纸上的宣传信息后，一直关注性健康事业的她就动起了成为残障人士专属“性解决师”的念头。到了现在，她正在攻读临床心理学博士学位，她希望自己能更加了解人类的性，从而更好地为工作服务。- Lexi姐真是太美惹 -
但这个公司与“手天使“义工组织不同的是，他们是收费的，而且并不算廉价。因此在许多性工作被认定为犯罪的国家中，为残疾人提供收费的辅助性行为受到了道德谴责。不过，在视频网站YouTube评论区，支持他们的人仍占了多数。“参与拍摄的先生很勇敢，我从来没有想过关于残疾人是否需要性的问题。这是一个非常有启发性的视频。”“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话题会有 ‘争议’。这明明是一个需要被考虑的问题。”纪录片传达出的价值观充满了人情味儿，毕竟性权利是人权的一部分。被忽视的残障人士的性与爱，需要被重视起来。在第一季的五集中，除了上文中提到的两个主题，还包括了“日本女性正在购买按小时付费的男友体验”和“在情色制品被认为是非法的犹他州，人们如何看待性”等等你绝对不知道的事儿。每集讨论一个单独的问题，看似独立，实则紧扣“小众性文化现象”的主题。整个系列的纪录片选题范围很广，深度适中，总体来说相当好看。其实相比《美丽性世界》的译名，我更喜欢纪录片《Slutever》的本名。Slut，荡妇，是很多人评价在纪录片中出镜的记者Karley Sciortino时常用的形容词。Karley是一位美国作家、电视节目主持人，在《美丽性世界》系列中担任记者和制片人的角色。她对关于性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在VOGUE开辟了有关在线性爱和人际关系的专栏《无呼吸》。2018年，Karley姐还出版了一本自传式回忆录，《Slutever：后羞耻世界中的女性》。Karley致力于发掘各种小众的性文化现象，2018年出品的《Slutever第二季》沿袭了第一季的短剧传统，每一集不超20分钟， 记录一种性文化现象。旁白、对话和背景资料穿插，内容既有趣又不会缺了深度，完全配得上它的超棒风评。脱衣舞娘、sugar daddy、双性恋者、动物角色扮演、VR与性、跨性别者…把这些只看文字就相当劲爆的题材拍成视频，怎么可能没有话题度呢？- 《美丽性世界第二季》 -
随着话题度而来的，是部分保守派对Karley的诋毁：Karley可真是个荡妇啊！身为一个女人却还要做这些敏感的话题，一点都不检点。Karley姐表示：荡妇羞辱？姐一点都不在乎这个。在接受采访的时候，Karley说：“女孩子在15岁的时候被称作荡妇，是因为她们在INS上发了几张性感的自拍照，所以‘荡妇’这个词基本没有任何意义。”- Karley姐姐，你辣到我了 -
“荡妇（slut）”这个词在历史上一度被用作羞辱女性，Karley却将其作为自己纪录片的标题，她希望妹子们可以不被性羞耻所困。重新使用“荡妇”一词可能有助于女性思考自己的性经历。当你不认为荡妇是个贬义词之后，荡妇羞辱就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
是《美丽性世界》还是《荡妇》？挺重要，但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她通过纪录片反映出来的人性关怀和对世界的温暖才是重点。“性的世界就是人的世界，多样性才是一切美妙的根源。”作为制片人和记者的Karley姐姐大概只是想让我们坦然接受不同人类的不同性生活，世界那么大，“性的方式”同样有许多种，没什么大不了的，也没什么难堪或尴尬的。关于性的纪录片很多，但聚焦于小众性文化现象的却很少，《美丽性世界》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它让观众知道，我们看到的“性”不是性的全貌，世界上还有那么多隐秘的、小众的群体值得被尊重和接纳。
参考资料：
[1]https://www.rnz.co.nz/national/programmes/saturday/audio/2018688875/karley-sciortino-i-m-pretty-slutty
[2]https://www.sleek-mag.com/article/karley-sciortino-interview/
P e a C H S a Y S
撰文 奶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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