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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江湖规矩
就是爱你爱你
你会在春天开放吗
文/张广顺
“我知道自己是不对的,但是这个世界还有谁去分对错呢,来我们这种地方的人不是流氓就是骗子,我们这群人出来混,有钱的成功的永远是他们,你的生活方式你的态度可能是对的,但是你去不起我们那种地方,这是现实,你不敢认,是因为你太计较对错。”
那一天我砸碎了一个酒杯,很气愤的叫嚣着怎么对错是非在她眼里变得一分不值。
她很平静的掐灭烟头。
“至少你该先练练酒量。”
然后提上手提包,高跟鞋踩得地板嘎吱作响,离开了饭店。
洁是她告诉我的名字,我从来没去考究她到底叫什么,名字或许只是一个代号,你看我连她名字都不知道却记得和她的那么多事情,这个原因可能是因为她的身份职业也可能是她背后无比细腻成熟的心。
得以认识洁是因为她的合租闺蜜可可,那天我和可可一起吃完串串送她回家的时候她发现钥匙没有拿,一起合租的闺蜜离下班还有很久,就一起打车到了洁上班的地方。
车子开到了,可可让我留在车里等她,她自己就上了楼。
我还是下了车子,在一旁抽烟,那是一家金碧辉煌的KTV,门口站了两排男服务生,个个白衬衫黑领带很有气势,每进去一位客人总集体鞠躬:“欢迎光临”每出来一位客人:“欢迎下次光临”。
我心想这架势真是个高档会所,让我进我也不敢进。
第二根烟还没点,可可就出来了,叮叮当当的晃了晃钥匙就钻进了出粗车。
“你闺蜜在里面干啥的?”
“服务生?前台?我也没仔细问,管她呢,有工资开就好啊。”
出租车穿过闹市区,这座城市不眠的夜晚不灭的灯火真的别具一番风味。
以为和可可这位在高档会所上班的闺蜜再无交集的时候,她第一次和我出现在同一张饭桌上。
那时候我和可可这两个外地人在成都依成一对,在一起的第二天,可可说她闺蜜要来审查一下她的新男朋友,我们就得以坐在同一张饭桌上。
期间我和洁聊了很多,她很主动的问了我很多很多有的没的,循序渐进,我觉得时机妥当了就开口问了心底的那个谜团。
“你在那家KTV工作吗?”
“对啊,怎么?”
“服务生?”
“老实说是陪酒。”
洁的不加避讳让我吃惊,气氛显得有点尴尬,我连着夹菜放嘴里放,可可也是。可可绝对是知道洁在KTV里到底是做什么的,只是她没想到我会问,更没想到洁那么直爽的回答。
“知道我是出来卖的就对我没话说了?”我抬头看着她,涂着大红色的口红,加上算得上精致的五官,看上去多少有些姿色。
“没。”我想了半天回答还是只挤出了一个字。
“老子只是陪酒。”
……
她的眼睛那么笃定的看着我,或者说是瞪着我,我有点害怕,害怕她下一秒会砸酒杯甩碗之类的。
“很高兴认识你,我会好好对可可。”我举起了饭桌上的大麦茶示意干杯,洁把眼神收回,低头微微一笑,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聪明到要死。
那天过后,我把饭桌上收缩的情绪全部施加给可可,责怪她为什么明明知道实情却不告诉我,还害得我问惹得尴尬。
“也就你觉得尴尬,人家洁讲的多淡定从容。”
“淡定从容?我看是厚颜无耻吧。你早说她是陪酒小姐,我也不会跟她吃这顿饭了。”
“她去靠陪酒赚钱就一定是错的吗,世界上那么多职业就一定比陪酒干净吗?她有底线的,只是陪客人唱唱歌,连酒都很少喝,期初我不放心她,每天两点多钟去接她下班,后来她担心我一个人来的路上会有危险就不让我来了,但是她每天都按时回家啊。”
那天我有点生气了,没再去理会可可,连对的错的都分不明白,我松开了牵着可可的手,她也识趣,打点两句早睡的嘱咐就回家去了。
那时候我和可可的感情算不上幸福但是很稳定,我和大叔开始筹划青旅适宜,忙乱的日子里很少再有听闻洁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可可和我说,洁可能出台了,昨天她第一次夜不归宿,打电话怎么也不接,她一夜没睡好担心的要死。
“那是我一块长大的闺蜜啊,我们一块从眉山走出来来成都,我相信她不会变的。”
“一开始的陪酒小姐都坚信自己不会出台的。”我依旧对洁带着怨气的说着。
我和可可在宽窄巷子里面闲逛着,多么巧合的就碰到了洁,她从一家咖啡厅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眼镜男。
可可要比我先看到洁,边喊她的名字便朝她跑去。
“昨晚你去干什么了?打你电话怎么也不接。”
“你们吃饭了吗?一起吧。”洁直接选择跳开了可可的问题,依旧是淡定从容。
可可回头看着我眼神里期待我给出是否应约的答案。
依我的脾气,我是坚决要去的。
眼睛男也跟在一起,在洁的身旁看上去很亲密,我和可可走在后面,她的手一直在用一种微弱的力量拽着我,我能感觉到,我想让我找一个借口和洁说算了不一起吃了吧。
其实我也在犹豫,这未免也太尴尬了,可想着想着就到了饭店。
眼镜男拿着菜单很随性的点了几道招牌菜。
饭菜上桌,不出意外两三句下口,我和洁又争论起来。可可说的没错,她昨晚的确出台了,嫖客就是这位眼镜男,还是一位很负责任的嫖客,并没有提上裤子就走。
洁的直白也很让眼镜男难堪,他一句话都没说一直在夹菜吃菜抽纸巾插嘴,借着一个很凑巧的电话成功结账逃脱现场。
“我知道自己是不对的,但是这个世界还有谁去分对错呢,来我们这种地方的人不是流氓就是骗子,我们这群出来混的人里面,有钱的成功的永远是他们,你的生活方式你的态度可能是对的,但是你去不起我们那种地方,这是现实,你不敢认,是因为你太计较对错。”洁的语气很平静,眼神里仿佛站着一个看清世俗的长者。
那一天我砸碎了一个酒杯,拍着桌子很气愤的叫嚣着怎么对错是非在她眼里就那么一文不值一分不值。
她很平静的掐灭烟头说。
“至少你该先练练酒量。”
她说完提上包就走了,留我和可可在那里,我被洁的尖锐刺痛,久久没有说话。
“你以后别和她一起住了。”我打破平静对可可说。
“别那么幼稚。”可可抚着我的背从上到下,我全身的每一根汗毛都直立起来。
从那天开始心里面与可可分手的想法被提上日程。
终于我用青旅忙开业事宜没时间陪她为理由在泡桐树街的一家咖啡厅里与可可说了分手,可可那天哭着跑出了咖啡厅,留我一人在那里喝完那杯拿铁。
我一个人瘫在椅子上,心想如果没有洁,我和可可一定可以走很久,毕竟她是那么好的女孩还会因为和我分手流些眼泪,但是呢,我实在忍受不了和她在一个单间里合租的闺蜜是一个昼伏夜出的女人,一个明明是错明明是糟蹋自己还那么理直气壮的无药可救的人。
这些就像一道心魔,每一次看见可可我总会联想到她昨晚又和一身酒气的洁躺在一张床上,所以可可也总是问我,怎么在一起那么久,连拥抱都很少有。
有些愧疚但是释然要明显更多。
后来我的生活多了些忙碌的色彩,苦苦经营一家不盈利的小店,和朋友高歌畅饮也谈论寒酸的理想,空暇之于坐绿皮火车长途旅行,时不时的困于异乡一顿无法饱食的晚餐。
几经打磨,生活还是不得已原来的方式继续,我回到山东。
后来的生活也好不到哪去,我把原因怪与运气,怪与算命先生说的犯太岁,我看起来依旧活的潇洒,光鲜亮丽漂亮的衣服,喝醉酒的胡话也依旧鼓舞人心,理想依旧没有着落但是还是保持高歌。
其实我自己清楚身边的朋友也看的明白,无所畏惧的微笑下面是空空的钱袋与提心吊胆的生活。
其实在于可可分手之后我养成了熬夜这个不好的习惯,因为那时候可可每晚都要等洁下班才肯睡觉,我就捧着手机陪她聊到很晚,尽管后来分手这个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
我也只有在深夜才会想起可可和洁。睡不着的夜晚我还爱喝一瓶冰可乐,因为可可之所以叫可可是因为她总爱喝可乐。很出人意料的我记着她们那么久,思绪里全是可可分手时的眼泪,洁平静掐灭的烟头,在那些熬人的夜晚里,我一根又一根的抽烟,有时候喝点小酒,酒量不行还总爱选烈酒,没一会就有点醉了。
或许洁说的对,我该先练练酒量。
那时候凌晨一两点的时候,可可怕自己睡着,总是拉着我聊天,人到了夜晚就会冒出与白天不同的面孔,这一次我们聊起理想。
那时候的我特别喜欢别人问我理想是什么,我总感觉它真的很美丽而且离我不远了,我阐述了一大段我理想的生活状态,说到心满意足面带微笑。
我问可可你的理想呢,可可反而先讲了洁的梦想。
“你知道的,我们俩高中毕业从小城市出来来成都打工,我去投靠了我表哥在茶楼工作,本来洁是要和我一起的,可是她不想觉得因为我帮她而亏欠我什么,你和她聊天也会知道,她脾气直性子怪,就自己去找工作,最后被中介公司骗被老板骗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安分的工作又迟迟发不出工资,后来才去的KTV上班,她去上第一天班回来的时候偷偷躲在厕所里哭,然后和在北京的男朋友打电话说了分手,那一刻我看着很心碎,所以以后在起初我都去接她下班,怕她有什么危险遇到什么难缠的客人,后来她怕我有危险就让我在家等她,她说本来这世界就全是脏东西自己看开了就好了,能多赚点钱总归是没坏处的,她要拼命的攒钱然后在一个春天的时候回到家乡小县城去开那里的第一家咖啡厅,然后去问男朋友,还愿意要他吗。”
我听完了之后心里面有一些心疼但是这些心疼只存在于几分钟的时间,然后这种心疼转为可怜,不值又傻还大错特错。
我和可可调侃几句。
“问你呢?你的理想呢?”
“我希望你的理想生活里有我。”她的这句话后面跟了一个心的表情,然后傻傻的发了一串笑脸。
一六年已经过去一大半,冷热不定的春天闷热多雨的夏天,时间在一点一点按部就班的走着,而我却停滞不前了。
我头发胡子越留越长,烟越抽越便宜,理想的生活也离我越来越远。
忽然想起来洁说的那些话,这个世界上在我们这群人里成功的永远是骗子和混蛋,你的生活方式态度可能是对的,但是你永远都去不起我们那种地方,这是现实,你不敢认,是因为你太计较对错。
一年之后,回头一看,或许洁说的是对的。
我只是说或许。
渺无音讯一年多,只是不知道,洁会在春天开放吗,可可又还记得我吗。
晚安,我捧着一瓶冰可乐对着两千公里外的可可说到。
(本文选自新书《少年不惧岁月长》)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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