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无法摘下他为我系上的项圈

老张 2年前 (2022) admin
0
点击你的老张并关注我
想要成为你的宝藏男孩




去年的连载《画家》系列
如果你有时间,那么请你拿出20分钟来
一定要看到最后,没有人能猜对最后的结局
周末愉快
薄荷的失踪前并没有过多铺垫,只是发了条朋友圈说换号了此号不用了,然后清空了所有朋友圈,把头像换成了一个全黑的,这并不是那种小孩子因为心情不好退网一阵子那种矫揉做作的操作,类似的失踪她之前来过一次,在她的概念里,就是换个新的微信号换一个新的城市,不保留任何过往的人或者记忆,试图抹掉一切,从头开始新的生活。

她管这叫人生的不同阶段,而我与薄荷的相识正是在她人生的第二阶段里,前一阵子我们见面,她说在这个第二阶段自己很压抑,快要受不了,她很抗拒,不再吃药,晚上睡不着,就会想起很多上一个阶段想要去逃离的事情,她没能走出来,所以生活毫无意义,她的第二阶段很糟,她被告知得了抑郁症,她不想去承认但是她必须得面对,她在挣扎在抗争,可是发现并没有敌人,然后回过头来发现自己不但没有敌人甚至并没有朋友,再甚至连自己都不是自己的朋友。

薄荷很酷,我是那种对一切酷的迷人的事物着迷的人,我不否认我也想睡她,我觉得任何一个男人见到她的内心活动一定是想睡她,我也是她嘴里那种恶心的男人,可能只是我够虚伪真的很能装,所以才会有那么一段时间她有把我当朋友。

她比我大两岁,和我差不多的个子,不过有些时候在她穿靴子或者高跟鞋时要比我高一些,她很瘦,但也不至于是那种让人毛骨悚然毫无欲望的瘦,她瘦的迷人轻盈,像一团若有若无的云烟,一阵风或者是几滴雨她就会消失不见,她有一对笔直的腿,这是生来的天赋,直白的冲击着你的视觉,不用故意摆弄,就足够让人沉醉,她爱穿黑色,认识她时又恰逢秋末,我也搞不懂是秋天加了几分萧瑟冷艳给她,还是她让秋天多了一份黑色的性感,她的妆容很冷,一脸生人别来靠近她的样子,让人不自觉退三步,又胆怯三分,讲声音又压低三分讲给她听。

我很少为一个人的相貌气质下那么大的笔墨,但因为见过她,所以觉得这些笔墨还远远不够,又恨文字太过片面,我无法说清。

因为一篇我写给夏天的情诗,她第一次找我聊天,夸我的那篇文章很甜,让人觉得有些东西或许真的存在,我开始翻看她的朋友圈,就是那种简洁且冷的感觉,我们开始聊一些天,我也开始留意她,她总是在夜晚迸发一些很低落的情绪,让人心疼。

没聊多久吧,我们就见面了,我坐了好远的车去到城市另一边去找她,在一家咖啡馆,我肚子好饿,可她说自己从不吃晚饭,我就点了两份华夫饼伴着香蕉奶昔往嘴里塞着,她说我像个好人,温柔静谧的坐在她的对面,能让人放下戒备,我说谢谢。

因为她看我的文章,我们开始聊一些另类的话题,薄荷点了根烟问我:“你觉得我是什么属性,S还是M?”

“姐姐你那么酷肯定铁S啊,让人想跪,太有气质了太带范了。”我真的实话实说,很自然的她就能给人一种想去臣服的欲望。

“很像对吧,不过其实我很反差的,我是M,我之前聊天和你说过我那个忘不掉的男人,其实不算是我前男友吧,准确的说是我前主人,要不要听个故事。”

我适合讲故事给别人听,可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而大多数人都喜欢把自己的故事讲给我听,我缺乏耐心,总爱插嘴,我觉得单人单视角去述说的故事非常片面,在这段讲述里也没人提故事里另一位去辩解,这并不全面。

薄荷还是开始给我讲她的故事,她说话的样子风情万种,红唇的张张合合吐出来的字都带着夏日沙滩海风般的性感,那声音尖锐但又轻柔,一个劲的往你身子里面钻,你越是觉得一个女人迷人就会越发深陷,我开始能理解薄荷的痛楚,男人们肉眼能看到的性格与妖艳就足够了,根本不需要去了解她的内心,所以没有诚意,所以都很肤浅。

“那时候我还在上大学,那时候的我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我感觉我那个时候就是一个很简单很单纯的大学生,我个子比较高比较瘦所以从一进学校以来就不缺人追,也换了几个对象,谈的也都是校园式的恋爱,直到我打算那年遇到了一个学校外面的男人,他改变了我很多。”说的同时,薄荷举了举手臂,给我展示她的花臂,那意思仿佛是在说着没遇见他之前的自己完全并不是这个样子。

“那时候我和我当时的男友去看了一个画展,也不是什么入流的展会,我们之所以能去也是因为周末实在没事可干了,就去了那个画展,他有画在那里展出,不太起眼的位置,但是风格吧很与众不同,就是那种很隐晦的那种高级的情色,跟那天的画展显得格格不入,我很喜欢,我和男友站在他的画前看了一阵子,其实我当时是在想怎么摆造型拍照的,但是他走过来了,很细致的给我们讲这幅画的背后的故事,那声音很性感也很温柔,那是我第一次见他,他的眼睛里有一样东西,那种东西我从来没在别的男人眼里见到过,我感觉他眼里的那是光,但是这么说又有点俗,我也找不到更好的形容,那天我不自觉地送开了当时男友的手,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身边的男友瞬间黯淡了下来。”

“那是什么样一幅画?”我问薄荷。

“后来我觉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展出的那幅画,画的是我,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蜷缩着身子,自己抱住自己,眼睛里含着泪水,身上有着伤口和勒痕,脖子上戴着一个项圈,可明明眼睛里有泪,嘴巴却带着笑意。”薄荷说着。

“哇,果然大艺术家的气质让人难以拒绝,太容易陷进去了。”我说。

“对吧,这开篇很美,像是一个来自地中海的多情编剧为一段专属的剧情谱写了一段专属的开篇,不过说起来不那么美丽和悲壮的是,那时候我有男朋友,那任男友对我真的很好,追了我好久,我们也在一起一段时间了,我都没有让他碰我,反而第二次见那位画家的时候,我们就睡了,我特主动,爬上去,求他你懂吗?”薄荷继续给我讲着。

“狗血的故事我听了太多了,麻木了,什么事情在我这都觉得没什么,感情嘛,就是因人而异的,有些人真的没有一点不好,但就是爱而不得,反而有些人真的没有一丁点好,但就是偏偏占有,多有趣,我们不断去和别人产生感情,不就是因为有趣,好玩,没什么的。”我说,当然我这个人很虚伪,如果说是她当时的男友来找我说这件事情,我肯定会说哎没必要有些人女人真的不值得被爱的,对,在我嘴里关于感情的说辞也都是因人而异的。

“那天那个小画展,他有递给我们一张名片,上面有他的微信,是为了方便别人来找他买画的,名片上面有他的名字,K,只是一个代号,但我还是更喜欢叫他画家,他的微信我和男友都加了,你知道的哈,一个青春期的少女,接触到学校外面的东西,而且是那种自带光环的迷人景色,是会好奇的,谁心里面不住着一个文艺沧桑有才华的大叔呢,对吧,我很好这口,我放下我在学校那股高冷女神的架子了,我主动找他聊天,叫他老师,但是起初挺尴尬的,因为真的找不到话题也不知道聊什么,有一天他在朋友圈发了他工作室的照片,其实就是他家,然后我借机会给他回复,他说可以来参观平常他也会在工作室办一些私课,我真的太向往了,我虽然不是什么文艺少女,但是我觉得那是美好的,当天我就去了,在学校闭寝之前我溜了出去,去的时候他那里没有人,就是一个院子,哇,高楼林立的城市,竟然真的还有人住在平房里,院子里有一只他养的猫有他种的花花草草,一切都是那么令人向往,他在喝一瓶酒,但是没醉,很热情的带我参观,给我介绍着他的画,我那晚已经回不去学校了,我想留下来,正好他说了一句有点饿了,我找到机会说我给你做吧,就去下了厨,我第二次见他就做饭给他吃了,虽然只是一碗泡面,但是我看着在我面前狼吞虎咽的样子,那一瞬间无论他比我大多少岁,我都会动那份想留下来照顾他的欲望,太强烈了,这就是艺术品,我不是被他洗脑的,我是自己给自己洗脑了,女孩子都会这样,不用别人骗,自己就会骗自己。”

“对啊,确实是这样,在感情里面其实都不用男人去骗,女人自己会骗自己的。”她停下来点了根烟,我借机插了一句。

不同的女孩子抽烟是不同的感觉,有的女孩是豪横一股子的义气,有些女孩子抽烟是愁容,楚楚可怜心有所思的样子,而薄荷这类女孩抽烟是风情,像是回到民国,风尘女子穿着妖娆的旗袍对镜涂着胭脂,烟雾缭绕在性感之上更添几分迷离,用这个比喻没有什么偏见,只是当初在电影院看《金陵十三钗》时那样美的画面在我心里久久不能忘怀。

“那晚我留下来住,正值夏天,我说我睡院子里的躺椅就好,他同意了,画家看起来是那么的好,我那么年轻的身体站在他眼前,那天我穿的衣服很漏,白晃晃的一对大长腿和年轻的胸部就在他眼前,而他的眼睛只会看着我的眼睛,起初我觉得他是个好人,他和我推脱说他去院子里睡,我说不用,本来留宿就蛮麻烦你了,他没再说什么,只是笑笑,可能是他知道我一定不会睡在院子里一定会爬上他的床,那晚我就在院子里坚持了十五分钟,就忍不住以有蚊子为理由,爬到了他的床上,他说好。”薄荷继续讲着。

“男人身上是有味道的,他身上是淡淡的烟草味加上一份特有的我说不上感觉的体香,诶也或许是因为我对他有好感才会有这种味觉上的错觉,那气味太迷人了,我侧头看他,没怎么用心修理的胡渣都是那么迷人,掏的心里痒痒的,啊,就是那种男人啊,没办法不贴上去的,所以我真的忍不住说了那句女孩子都会说的话,我说我习惯抱着东西睡,他说好。”

“当你对一个人有好感的时候,怎么看这个人在你眼里都是迷人的,你继续往下讲,后面的故事肯定很刺激。”薄荷停下来喝了口水我对她说着。

“慢慢靠近一个人的过程是很刺激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我要消除很多顾虑,才敢让我侧过身子去抱住他,首先我很对不起我的男朋友,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我和别的男人躺在了一张床上,可我分得清楚什么是喜欢,这对于我那时候的男友来说确实很不公平,但是没办法,感情要是讲公平和原则就太机械化了就失去了感情本身的魅力,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是个荡妇,我彻底放下了羞耻心,转过身去,一把抱住了画家,腿搭在他的那个部位,那一瞬间我似乎全身都被点燃了,热,渴,妈的好羞耻,他就是让我搂着,自己一动不动,我以为我抱过去他就会主动的,结果过了一会他只是和我说了句晚安,然后就像是睡着了,他像是在不断的调试我的羞耻心,我不够好看吗?我身材不好吗?为什么我都抱上去了都不动我一下,我受不了了,我真的放下一切了,我看着把脸凑上去,在他脖子两侧嗅着,然后说着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他果然没睡,只是笑了笑,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套路,但那一刻我太想要了,我必须要让他睡我,我必须要送出我的身体释放我的魅力,我不接受我都放下女孩子的脸面了都主动迎上去了却空手而归,但他还是纹丝不动,我开始伸手去摸它,画家拿手挡,我没闪躲继续把手塞进他的内裤里开始摸着,然后另一只手开始脱着自己的衣服,这么说我真的好那个啊哈哈。”薄荷跟我分享这些私事的时候,显得自己很兴奋,就像是她终于可以去和别人说这些秘密那种分享的快感,她把每个细节都记得好清楚。

“那后来呢?你到底睡没睡到?”她停顿下来点了根烟,我问她。

“那晚没有啊,真的没有,妈的,最后我都骑到他身上了,他都不动我一个劲的推我,我都探下身子用嘴去碰了,但是他还是一把把我的头推开了,真的好冷漠,我趴在他的身上特别不是人,太羞耻了,在确定他不想给我之后,我冷静下来一个劲的给他道歉,说对不起刚刚激动了,别介意别赶我走之类卑微的话,他只是摇摇头笑笑,说没什么,他越是不在意,我越是内心接受不了,我们这种稍微好看点身材好点的女孩是不接受自己失败的,我问他为啥不睡我啊,他说咱俩没关系不能去睡,然后我问他是要男女朋友的关系吗?他说不必非要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他说自己是不婚主义也不打算交女友,我又问他那什么关系才可以啊,他打开床头灯,给我指了指墙角的几幅画,跟我说那些画里的女孩是之前的M,我是个S,认识她的时候她和你一样大也是个大学生,后来毕业走了,就没联系了。”

“啊,这就是你们为什么走上这段关系的起因吗?”我问她。

“对,我完全被带着走了,其实在认识他之前我对这个圈子多多少少有点了解,女孩子们有时候也会看一些相关的东西,好奇嘛,我真的立马特别主动特别卑微的答应了,我直接跳到床下面,跪在床边,眼睛里泪汪汪的看着他告诉他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啊哈哈,那他什么反应?”

“他看起来很生气,从床上坐起来,拉我起来,他说不用这样,你愿意我还不一定愿意收你呢,然后笑了笑,那份笑特轻蔑,我看着他的笑,自己一下子被打进了深渊,他一下子剥开了我身上所有的骄傲和自信,我瞬间变得渺小和自卑,呆在那里,一句话不敢说。”

“哈哈哈这也太尴尬了吧,你丢死人了吧在那个瞬间。”我问薄荷。

“对啊,那个瞬间特别无地自容,就像我刚刚说的我们这种长得好看身材不差的女孩是接受不了自己失败的,更别说倒贴对方还不要了,但也就是在那个瞬间,我被彻底俘获了,没人能给我那种心境,只有他能给我,你懂吗?所以说我很反差,我在外人面前是女神,但在他眼前就是一个摇着尾巴他还不会看我一眼的那啥,就内心那种揪揪的感觉太让人沉沦了,我彻底属于他了,人都有一种犯贱的心理,他越拒绝我,我就要越去讨好他。”薄荷说着说着,有点了一根烟,她的烟有点勤。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和别人讲过这段故事,他们听完是什么反应,我刚刚听完你讲的前半部分,我感觉他套路很多啊,手法也很到位,听起来也有点像PUA,我这么说你别介意哈。”我也点了一根,她把烟灰缸往中间推了推,我陪她一起抽着。

“其实他是什么并不重要?我也不在意他是怎样的人,因为他给我的感觉是真实的,我的体验也是真实的,我喜欢我的爱和我的恨都是真实的,我的无法释怀我的终身难忘同样也是真实的,所以我何必去在意别的,这就够了,还有就是我感觉他不是PUA,他很真实,从不伪装,他嘴里的自己他表现出来的自己要比真是的自己更不堪,尽管他最后欺骗了我。”薄荷替画家跟我解释着。

“我没有别的意思,这样的男人确实很迷人,我一直也想走这样的人设哈哈,但是玩不转哈哈,我自己就笑场了,快你继续讲,接下来的故事。”我说。

“行,回到那晚,我们回到床上,这次我没再好意思抱着他了,自己平躺着很笔直,可我睡不着,翻来覆去的,他应该也没睡,我就开始和他聊天,想让他给我讲讲他之前M的故事,我真服了,就讲讲过去的人的故事嘛,我没经验呀,我就是想听听别人是怎么和他玩的自己也学一学呀,但是他又给我拒绝了,嘴里还振振有词的说着不会将别人当成故事讲给另一位听,这是尊重,也是最基本的原则,天啊明明是拒绝我请求的话,被他说出来却自带光环,那一刻我觉得真男人真帅,我明明又一次被拒绝了,但是却对他的好感又平添了一些,讲真的我开始崇拜他了。”薄荷无奈的摊摊手。

“那一晚,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我都磨到天亮了也都什么都没做,天一亮我就打车回了学校,其实也是怕当时的男友发现,心里是觉得对不起他的,自己那么主动去勾引别的男人还没有成功挺丢人的也无形的加深了我对男友的内疚,我是在我回学校的那天下午突然收到了他给我发的微信,那时候我正在和男友在一起在学校外面的咖啡厅坐着打游戏,他问我要不要玩个游戏,我几乎秒回说可以呀什么游戏,他问我今天穿的什么衣服,那时候是夏天嘛,我穿了一件连衣裙,你猜他说什么?”

“什么啊?”

“他叫我脱掉内衣,我懵了。”

“刺激诶,然后呢?”

“我照做了啊哈哈,我天啊,我男友就坐在我对面,我们还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透明的玻璃,辛亏外面的行人不多,我悄咪咪的把身子往下靠了靠,像是要躲起来一样,我先是脱掉了那天穿的高跟鞋,然后手伸进裙里迅猛的扯下来自己的内衣,然后又迅速的塞进了自己包里,天啊,男友在低着头玩游戏,幸亏没有看到,我紧张的四周环望,气都喘不上来。”

薄荷给我讲的时候是带一些害羞的,不过还算放得开,我喜欢她的性格,从外表上看起来一副请勿靠近的样子,但是真的坐在她的对面她又换了一副与你无话不说的样子,这让我在内心有了一种或许是我在她心里的地位与众不同的错觉,是件特有面子的事情。

“哇,你好乖啊,只是见过两次,怎么就突然那么听他话。”我问薄荷。

“不知道啊,就是突然很想听他话,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在他面前乖一点好好表现希望能得到他的宠幸的那种感觉吧哈哈,很莫名其妙,或许说第一晚我那么折腾他都没给我,直接彻底把我拿住吧,虽然我俩那一晚没睡,但我已经实打实的是他的人了,或者说是他的附属品了。”薄荷说着有些轻微的表情变化,稍微的拧巴了一下但是极力收复了,我在想她应该是努力的将这段过往讲的云淡风轻些吧。

“那后来呢?”我好奇后面的故事。

“那天在咖啡厅在我男友对面自己脱下来内裤塞进包里之后,他像是能看到这一切似的无所不能全部猜到了,他跟我说把内衣从包里拿出来,拍照给他看看,我天啊,我照做了啊,我又小心翼翼的把内衣从包里拿出来,铺在沙发上拍了照发给他,又迅速收了起来,男友似乎发现了我的异常,问我怎么了,我才意识到我的脸已经红涨到很明显的地步了,我心虚的解释说没事只是热的,男友也没多想就继续打他游戏了,那个点学校外面的商业街人很多,我自己知道自己没穿内衣可来来往往的行人学生们并不知道,这在内心简直太羞耻了,说实话我那时候坚定地觉得我喜欢这种感觉,照片发过去之后,他那天就再也没回我,我晚上一连给他发了好几条试探性的消息他都没回我,他搞到我失眠了,我一晚上没睡着,情绪完完全全的都被画家掌控了。”薄荷说。

“诶,这个男人,老手啊,拿起来丝毫不费力气。”我感叹一句。

“我是在第二天下午收到他的消息的,他说昨天你很乖,今天还要不要继续,我已经陷进去了你懂吗,我说好,他问我在干嘛,那时候我在宿舍,一会的时候有课,他让我去买矿泉水,我照做了,然后他让我喝水,使劲喝,我很蒙圈啊,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我就是傻乎乎的照着他的指示去做,连着喝了得有五六瓶吧我记得,喝到那种再喝就要吐出来的感觉了,他告诉我不准去上厕所,什么时候可以去上厕所他会告诉我要我听话,我说好,期初我还觉得没什么,然后就去上课了,那还是一节两个小时的大课,教室里做了满满一屋子人,那种感觉来了,憋的感觉是一步一步加深的,我快忍不住了,那节课期间有十分钟休息时间,我舍友叫我一起去上厕所,尽管那时候我已经感觉站起来可能就会尿出来了,但是我还是拒绝了,因为他没给我下可以去上厕所的命令,我不断夹着腿,夹紧,来回夹着腿换着姿势,那个部位的感觉和冲击简直太致命了,我..,快下课的时候他给我发来消息,问我在干嘛有没有听话,我说在上课很听话求你了我真的憋不住了,他说你现在可以去了,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忍住,然后从座位上起来,当着全班同学老师的面夹着腿一步一步走出了教室,每一步都巨艰难巨羞耻,哇,你知道我到了厕所蹲下那一瞬间的感觉嘛,就感觉我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哇,你也太听话了吧,太不爱惜自己身体了。”

“嗯,我那时候就是觉得蛮好玩,那天他又不回我消息了,我又给他发了好多,他都不回,我特别卑微的问他是不是我不够听话你不够满意啊,但是一句回复都得不到。”

“他在故意吊你呢这是。”

“我知道啊,我知道他在故意吊着我,但我就是上钩啊,没办法的,抗拒不了,那晚我忍不了了,宿舍关门之前我又偷偷溜出了宿舍,我打车去了他的工作室,那一天我必须要见到他,我无法抗拒。”薄荷说。

“那那一晚怎么样?”我问薄荷。

“不怎么样,我到的时候画家正在他的院子里和两个女人喝酒,我站在院外的马路对面,透过栅栏往里看着,他看起来很开心,面对那两个女孩他完全不像那天对我那样冷淡,他喝嗨了甚至光着膀子,那个画面太夏天了,就像是一幅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画,他身体有点微微发福但并不影响整体的美感,他的身材比例很好,每一寸肌肤都流露出迷人的气息,他披散着头发,有些被汗水微微浸湿了,贴合在脸上,慵懒,一种很高级的性感,你能懂吗?”

“能懂,我想象力很强,你说我就能想象出画面,可那两个女孩是谁啊?”

“后来画家和我解释说是两个学生,那天下了课就留下来一起喝了点酒,女人这该死的占有欲啊,我站在他院子的马路对面,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我心灰意冷,原来他不回我微信是在和别的女孩约会啊,女人该死的妒忌心,我小心翼翼的凑上去,尽力的去看那两个女孩的模样,说真的我真的觉得那两个女孩没有我好看,可怎么就把我比下去了,我真的接受不了自己输,在那个瞬间我太想表现自己,太想让他知道我更好更骚更值得被把玩了,他好像看见我了,他的眼神和在栏杆外面的我对视了好几秒,然后若无其事的将头又转回去继续和那两个女孩有说有笑。”薄荷说。

“哇,故意装看不见你,冷落你吗这是?”

“对,但这招很受用,我真受不了这个,他怎么就能当看不见我,妈的,我像个傻逼一样蹲在门口半个多小时,我也没地方可去,只能隔着栅栏远远的看着他,就好像我在逼着自己越来越爱他似的,才短短几天我就陷进去了。”薄荷说。

“哎,都是手段啊,不过其实也算不上手段,你情我愿的事情。”我说。

“后来,他们喝完了,画家把那两个女孩子送走,丝毫没有怜悯和心疼不紧不慢的走到我眼前,我以为他至少会心疼一下我,但是没有,他一上来就很凶,直接指责我为什么自作主张来找他,我说我明明很听话完成了你的命令,可你为什么不回我的消息,他说这是规矩他也没有义务要去回复我的消息,他告诉我想玩的话就要玩的起乖乖的完成他给我的任务,完成之后再乖乖等着就好不需要去做别的要注意自己的身份,那天晚上我哭了我真的特委屈,他反复的给我强调说着如果想玩就要玩得起我们不是在谈恋爱。”薄荷继续讲着,她似乎有点累了,往后仰了仰倚在沙发上,也或许是她讲这些的时候心情不好吧。

“我有点心疼你了。”我对薄荷说着。

“我问他那我们是什么关系,画家说其实我已经成功的度过了前两个入门的小任务,那两个小任务也算是考验吧,马上我们就能确定主奴关系了,他说但是很可惜,今晚我不打招呼来他家找他有点越界了,贴的太近了,他感觉我拿捏不起这段关系所以说算了吧我不想和你玩了。我蹲在地上听完他拒绝的话就忍不住哭了,一个劲的拼命给他道歉说着对不起我只是太想你了我不该来的我以后不敢了之类的卑微的话,他不言语,只是低头点了根烟想要把我拉起来,我一下子从蹲姿变成了跪姿在他脚边,我求他把我留下来我求他收了我,我说你喜欢听话的我OK你喜欢骚的贱的我也OK,把我留下来好不好,哇现在想想真的太卑微了。”薄荷继续讲着。

“哎。”我叹了口气。

“那天已经很晚了,老城区的破旧胡同里四下无人,我跪在他的脚步紧紧抱着他的腿,他那根烟只抽了一半,便扔到地上掐灭了,然后缓缓的俯下身子,只对我说了三个字:别哭了。他的眉目他的表情他的语气忽然好温柔,我就盯着他的眼睛看,那眼里像是有一片汪洋,我渴望在眼睛里杨帆,他说完那三个字我的哭声一下子就止住了,然后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真的好温柔。”

薄荷回味着这个场景,说着自己不自觉的嘴角拉升笑了一下。

“哇,这是标准的给一个巴掌再给一颗糖,你又沦陷了?”

“他太危险了,在他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像他这么危险的男人,危险的游戏危险的关系,人是会在危险中沉沦和贪婪的,其实过了很久再去回头看看,画家他其实很普通甚至不值得去爱,他三十多岁的年纪却没有一丝积蓄,嘴上说着为了伟大的艺术,却又通过艺术做着龌龊的猫腻,他租了一个带院子的平房,交着几个大学生画画其实和那些学生都保持着暧昧,会去参加一些本地商业的画展其实无非就是拉过去凑数的,他真的很失败,回头看看他真的是个失败的人。”薄荷摇摇头,很意味深长的说着,女孩子都爱这样,在事后对外说着自己看开了对这个男人死心了,可是呢?没人去提男人了,只是女孩一遍一遍自己提着,就好像怕自己忘记一样。

“那如果你能回到过去,再让你重新选择一遍,你还会爱上那个画家吗?”我承认我问了一个无聊的问题。

“如果能再回去一万遍,我依旧会爱上他,甚至一万零一遍,我不否认,这不是他的问题,即便我知道他平庸且是个骗子,但感情的事就是这样,你知道为什么我愿意和你这样一个陌生的朋友去分享这些吗?倒不是因为你是个作家可以写出我的故事,而是因为我面对身边的朋友面对家人,为了让他们放心,我必须装自己已经放下了,但真的我做不到,刚刚我说如果能回去一万遍,我会爱上他一万零一遍,其实不需要,我只需要能回去一遍就好,真的,这都是奢望,你能理解吗?你肯定也会觉得不至于,以我的条件会遇见更好的男人,但就是那样,他像个臭名昭著的恶魔,他放过了我的躯体,但是囚禁了我的心思,将我一遍一遍的折磨着,在一条看不到尽头阴暗肮脏的隧道里。”薄荷说,虽然做不到感同身受,但我能理解她,我们总是爱将生命里那些不爱自己的伤害自己的人视为珍宝,清醒着看着自己沉沦,念念不忘,别人给的爱和温暖统统拒绝,反而奢望那个混蛋给的伤害能再来一遍。

我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我看了眼时间,到饭点了,我问薄荷要不要去吃饭,薄荷说在减肥不吃晚饭,我很惊讶,她明明已经瘦的很病态了,为什么还要减肥啊,女孩子总是这样,对你永远都不会满足,瘦的人想再瘦一点,美的人想再美一点,明明p的已经很过分的照片,发之前还要再细心的p一遍,明明已经得到了,却想着对方能再爱自己一点。

“你送我回去吧,我家在海边,我们可以在海边溜达溜达。”薄荷说。

“好。”回答完我便陪她去了海边,她拿手指了指说自己租的房子就在那里,可以看到,我们沿着海岸线走,就能到家了。

“那后来呢?那晚你俩发生了什么没有?”我俩在海边走着,我问她。

“没有,后来他说和我做爱是给我的奖励,这个隆重的奖励怎么能给的随随便便,所以我们做了这个事,发生在好久之后了,他给我的时候我恨不得说一万句谢谢你X我,我一个劲的吐着舌头感激着他,哈哈很贱,那么多人想睡我我连理都不理,但面对他我竟然努力表现了好久才得到他能睡我这个机会,他把节奏把握的很好,像是拿到剧本去玩游戏一样,我完完全全是被支配的,这不是贬义词,因为我享受被他支配的感觉。”

薄荷与海风很配,风吹过她的头发,在夕阳下,在无尽海岸线边,像一副浪漫的法国电影,女主爱上了一个危险的男人,她悲伤深邃性感又让人心疼。

“那天,他把我接进屋里,给我倒了杯水,然后就去洗澡了,对了,洗澡之前和我说把桌子收拾干净然后垃圾扔到外面,说完他就去洗澡了,我刚刚明明还为他哭过,现在却要帮他收拾他和别的女孩吃剩下的饭喝完的酒瓶,太羞耻了,忍辱负重的感觉,从小到家家里面很宠着我从来没让我干过家务,我现在竟然在给一个男人收拾这收拾那,他洗完澡出来,我刚刚擦完他们刚刚吃饭的桌子,见他出来了,我特可怜兮兮的说了句主人我收拾好了,他又不高兴了,说现在我还不是你的主人,哎,说完他又唤我过去,他赤裸着上身站在厕所的镜子前,让我帮他吹头发,我第一次给一个男人吹头发,这画面很违和,不过我喜欢他的长发,很性感,我就透着镜子偷偷看他,就将所有委屈统统释怀了,吹完头发他又让我把地拖出来,我哭了,但我都照做了,累个够呛。”薄荷说。

“不是吧,这不会就是家务奴吧哈哈。”

“哈哈不知道,但是照顾他是应该的啊,后来我经常来给他收拾收拾房间,收拾他和别的女人吃剩下的饭这种事我后来做了无数次,那天我干完活,他问我累不累,我说还好,他问我饿不饿,我说有点,然后他递给我一个头盔,然后我跟着他上了一辆在胡同深处停着的一辆摩托车,他发动起来车子,我坐在他的后座,轻轻地试探着抱着他,透过笨重的头盔看他,哇,狂野且绅士,他带我去了一片鬼市,我都不知道那地,什么宵夜小吃都有,我要了一碗肠粉,他在喝一瓶啤酒,我俩坐在路边的马扎上吃着,在此之前我没经历过生活,那一刻我觉得那就是生活。”

薄荷说。


“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总是会忽略很多他并不得体的细节,就比如他带我去吃脏摊那天其实有酒驾,不过还好他家离脏摊很近晚上也没什么车,我想表达的就是,我们总是会被我爱他而蒙蔽,总是逃不出我爱他的这个设定,逼迫着自己越来越爱,从而看不到他的任何缺点,即便缺点就直晃晃的摆在我眼前,我也会选择忽略掉这些选择告诉自己这没什么选择原谅他,画家的人设就像是歌词里的那句大艺术家,身边从来不缺少芭比娃娃,我有些时候很羡慕他,真的很羡慕他,我也有很多追求者但我知道那些男人只是渴望去尝试我的身体而已,那并不是爱,而画家不同,那些女孩无论是爱他的风格爱他的才华爱他的颜都是真的爱他真的觉得他是与众不同的神,他好像从来都不会感觉到孤独,他一直被这种爱包裹着,床上的位置空下来就会有新的女孩躺上去,大多时候,我不恨他,我只是羡慕他。”

薄荷停下脚步,面朝大海,她的两只手臂左右交叉着盘在胸前,呈现一种自我保护的姿态,说话的语调也变得深沉起来,我也跟随他停下了脚步,站在她的后面看着大海点了一根烟,当我那根烟抽到一半我走过去打算递给她一根问她要不要抽的时候,我发现她哭了,无声的眼泪,反倒是这种平和,让人看着难受,她见我连忙用手擦了一把,然后接过来我递的烟,迎着风点了好几次都没点着,她一下子就崩溃了,刚刚抑制住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抱着头蹲在了地上,我被她这样的行为吓到了,想上去拉她一把,却又不敢靠近。

“你知道吗?后来我为了他和当时的男友分手,我俩确定长期的主奴关系,我在他身上耗了两年,直到我毕业我才离开那座城市,那两年的时候我以为我们虽然是主奴关系但仅仅只是换了一个名词而已,在我心里我们是情侣,他也不止一次的答应我我们是一对一专属的关系,我们都会保持绝对的忠诚给对方,可是呢,我也不止一次的看到不同的女人从他的房间里出来,眼睁睁的看着她和别的女孩暧昧聊骚举止亲密,我想去表达我的不满我的情绪,但是我没权利,你知道更过分的是什么吗?画家后来又找了一个女M,他说没和那女孩确定关系只是单纯的约调,他跟我说我想试一试多奴,那段时间的我在他身边太卑微了,他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根本就不是询问我的意见而是命令,我没有权利去拒绝,那个画面就像是烙在了我的脑子里我忘不掉,我和一个陌生女孩一起匍匐在他的脚边,一起伸出舌头去争抢他给的奖励,一起去卑微下贱的服侍他听从他的命令,你能理解那种心情吗?我心里像是被刀割了千千万万下,但下面却还是不争气的湿了,真可笑。”

“好了,薄荷,别说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真的看不起自己,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像是他手里的一个任意摆布的娃娃,一直都没法摘下他为我套上的项圈,那个项圈并不是系在了我的脖子上,而是套在了我的骨子里,我挣脱不掉,多可笑,后来毕业我离开那座城市换了新的城市换了新的微信认识了一圈新的朋友我以为我可以摆脱他了,可是差不多一年以后吧,我突然接到他的电话,他在电话里面哭了,我从未见过他哭,他在电话里说我真的好孤独,我真的好想你,你能回来陪陪我吗?好柔软,他从未展现这样脆弱的一面给我,就这三句话,我什么都原谅了,都没请假直接办了辞职第二天就又飞回了他的身边。”

“好了,薄荷,别说了,我送你回去吧。”我伸手去拉蹲在地上的她。

“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画家和我们不一样,他床上的女孩一个接一个,有的是人什么都不图就愿意去照顾他,我以为他从来都不会感觉到孤独,其实他和我说什么我都不会再回头,可唯独这句我真的好孤独,让我一下子心里纵使有千万的恨和惊涛骇浪,也一瞬间平息了,他像是在和我服软,像是把铠甲丢掉让我里面看里面血淋淋的伤口,我只能缴械。”薄荷说。

“可结果呢?”

“依旧是一败涂地,我就像个傻逼一样气喘吁吁的跑回去找他,又像是一只丧家之犬一样灰溜溜的离开,真他妈的,为什么?到底死性不改的是他还是我?我真他妈看不起自己。”薄荷失控了,突然的情绪失控分很多种,她这种属于自己说着说着自己就失控了,她在与自己交涉,在面对自己,我知道我不能再让她说让她回忆了。

“我送你回去吧,好吗?”我问她。

她的脸一下子变得很憔悴,像是塌陷了一样,她微微的点点头,我送她到小区门口,她让我回去吧就到这就好,我说好,就看着她缓缓的走进小区,然后那晚我有给她发消息,她没有回复,萍水相逢的情缘,我也没多在意,只是有些时候会在内心祈祷,祈祷她能好受一些。

其实很多时候不是那个人不放过你,而是自己不愿意放过自己。

这些年我听闻太多悲伤的故事了,自己也经历过爱而不得的痛楚,也经历过大家明明深爱对方但是不得不分开的难耐,我似乎已经对可怜这件事漠然了,我是一个不太会动同情心的人,并且深信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故事听到这里,你想说什么?是骂画家渣还是骂薄荷傻,对,当我们面对一个故事时,我们太容易被一方的讲述所带着节奏走,这是片面的,错的事情从来都是相互的,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可洗清的问题。

再次和薄荷联系是在几天之后,凌晨两点多钟,她突然微信找我,说她今晚不想吃药了,睡不着,问我要不要出来喝点,她住在这座城市的高新区,离我很远,我说都这个点了咱能去哪里喝,她说来我家吧,她准备离开这座城市了,家里冰箱里一堆酒都喝不出来,我说好,便打车过去了。

她来小区门口接我,只穿了一件简单的披风,在四下无人的夜晚风里摇曳着,像是风帆,能带人飘离海岸一样,她没化妆,素颜的样子显得不那么锋利,多了份亲和,但她的眼睛依旧勾人,眼里像是站着一个手持宝剑的骑士在一片狼藉之中悲伤的伫立着,或者说她的眼睛像是一朵衰败的玫瑰,曾经开放过如今只剩下刺了,爱一个人或许就会变成那个人,她开始变得像画家一样迷人且危险。

“我要离开这里了,打算换一个城市,换一个新的微信,再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我对现在的生活不满意,因为我回头了,我希望在下一个阶段里我可以做到忘记画家,所以我打算把故事给你讲完,和陌生人分享秘密是一件羞耻且有趣的事情。”薄荷边从冰箱里拿酒边和我说着。

“对于你们调教的过程我不太想听,我只好奇,第一次是什么让你下定决心离开他,第二次你回去找他又发生了什么?”我问薄荷。

“大三大四的时候我拼命的想考本校的研,因为那样可以留在这座城市可以留在他身边,他也很支持我,因为要复习那段的时间我见画家的频率明显低了,一个月也就能见到一次吧,在尝试过那次多奴之后我心里就像是有一个永远都过不去的坎,我们有几次真的像情侣一样吵过架,我稍微拉回点局面,他答应我不会谈恋爱也不会再找另外的M,其实说句实话她找另外的M那女孩也一定没有我性感漂亮迷人也不会像我一样完全的对他忠诚,他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他说会对我保持专一让我安心复习,你知道最后是什么出卖了她吗?”

“什么?”

“是他的画,我们在一起玩的那几年里,他以我为主人公画了无数幅画,都是SM主题的,我很荣幸,我能成为他的艺术品,能成为他的陪衬,那几年的时间里他的画里只有我一个女人,可是在专心复习的那段时间最忙碌和焦虑的时候,我去他工作室突然发现有好多新的画作,里面的那个女孩并不是我,我质问他,他都不撒一个谎,直白的告诉我对没错他又找了别的M,很多人可能会说这很正常这没什么,但对于我来说这就意味着背叛,虽然我是他的奴,但在我这里我一直把自己当成他的女友,我本想和他争吵或者求他,但是还没等我开口,他先对我说他有了更新鲜更好的玩伴已经不需要我了,然后就赶我走了,那段时间我彻底崩溃,我没有人样了,更别说考研了,我整个人都完了,你有回去求他,每次都是闭门羹,我闹自杀来威胁他,甚至我真的这么做了,是我朋友把我救了下来,可他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就是这样,我被赶走了。”

我不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喝着自己酒杯里的酒。

“第二次我回去找他,我又陪了他半个多月吧,我很珍惜这次机会,我以为这次重聚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了,但是半个多月后他告诉我他要结婚了,这次叫我回来只是想给这个故事重新结个尾,他瞒了我半个多月,然后又一次赶我走了,我够惨吗?”

那个时分我非常尴尬,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似乎在那个夜晚全部释怀了,也或许是伪装,但愿吧,她和我讲这些的时候没有崩溃没有哭,甚至还面带微笑,我开始理解他们说人在最难过最绝望的时候,是不会哭的而是会笑,我开始懂了。

“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薄荷问我。

“你去帮我看看他,帮我买一幅画回来,过段时间我会联系你来找你拿那幅画的。”

说着薄荷拿出纸笔,在纸上写下了画家工作室的地址。

那晚一别之后,薄荷删了所有朋友圈,换了一个黑色头像,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突然被委以重任感觉到了一种使命感,要去续写这段故事,那晚在最后我问薄荷:“为什么选我帮你?”

薄荷说:“因为我没有朋友,也因为没人知道这些事,只能是你。”

我听完没再说话,她挥挥手,难得的微笑,然后转身走,衣摆随风抖动着,四下无人的街,一盏昏黄的路灯,我站在原地,看她消失,我在想人的泯灭与重生,就是这幅画面吧。

决定去找画家之前,在脑海里我脑补过很多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长发胡子拉碴眼神迷离却勾人的艺术家吗?或者是笑起来痞痞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绅士典雅的那种大叔吗?我带着强烈的好奇,拿着薄荷抄给我的那张字条,站在了画家工作室的门口。

透着栅栏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被油墨涂改的墙壁,散落在角落的酒瓶,晾晒的衣服,这些都与薄荷与我描述的一样,对啊,就是这些不起眼再生活日常般不过的一切组合在一起,竟像是一幅文艺的画,不经意间透露出生活的质感,是迷人的。

我在门口观望着,突然身后出现了声音。

“来学画吗?”那声音很轻却有力,带着磁场般引我转头,是画家,虽然我没见过他的照片,但那股气质让人一眼就辨识了,他穿了一件很随意的衣服,头发扎着盘了一个丸子头,胡子应该是刚刚修整过,下巴微微泛红,看起来要比我想象的干净利索,手里还拎着刚刚从市场上买回来的菜,并不高大,其实看一个人的气质只看眼睛就够了,他的目光如炬,是带有攻击性的那种,讲真,我很羡慕画家的这双眼睛,像把利器但忽而收起锋芒,将温柔流出,又是能让人沦陷的。

“不,随便看看,听说过这,打算来买副画。”我忽然好紧张,结结巴巴的说着话。

“哦,你跟我进来吧。”他转动着钥匙打开了院子的铁门。

“谁推荐你来的啊?”

“就一朋友,应该之前在你这里学过画吧。”

“买画干嘛呀?”

我被这句话问住了,一时间想不好该如何回答,因为特意跑过来买一幅画这个行为很诡异很莫名其妙啊。

“就....喜欢啊,我朋友给我看过你的画,我特别喜欢你的风格。”

“哦谢谢,哪个朋友啊?你说我应该有印象。”

“害,一男孩子,大众脸,不重要。”我随意的撒了一个谎。

“哦,这个屋子的成品价格合适都可以卖,你随便看看吧。”说完画家就去了厨房,留我自己在屋子里,我目光极快的扫过整间屋子,在寻找薄荷嘴里的那幅画。

那幅画中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蜷缩着身子,自己抱住自己,眼睛里含着泪水,身上有着伤口和勒痕,脖子上戴着一个项圈,可明明眼睛里有泪,嘴巴却带着笑意,这是薄荷给我的描绘。

但我在屋子里并没有找到这幅画。

“怎么样?有喜欢的吗?”画家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两罐可乐,递给我一瓶。

“都蛮喜欢的,但似乎不是我的风格,我朋友给我看过这样一幅画,就是SM主题的一幅,应该是您的作品吧?”我小心翼翼的问着画家。

“哦哦哦,目前不在工作室,有个展,那几幅都拉过去撑展览了,你等几天吧。

“好吧。”

“你做什么工作的?”

“我...写小说的。”

“作家?”

“谈不上谈不上,就是个写小说的而已。”

“谦虚啦,我能理解,咱俩一样,爱好嘛,也是一份工作。”

“对。”

“可你为什么要撒谎啊?”画家突然问我。

“什么?”

“刚刚我问你谁推荐来的,你说是个男的学生,可我这里从来没有收过男的学生。”画家把可乐瓶放在桌子上,一时间我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哦哦哦,那就是我记错了,那就是女孩子嘛,就一帮朋友出来玩的时候有人说的,我也记不清是谁了,这也不重要。”我随手撒了一个谎。

“好吧无所谓,来旅游的?”画家拿起来那罐可乐又喝了一口。

“嗯,呆几天就走。”

“下午我正好要去画展那边,要不要和我一起?”

“可以啊。”

画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高冷,相反他还很热情主动和我说话搞得我还很不好意思,但说实话我蛮喜欢他工作室的,我多多少少有一些文艺青年的情怀吧,这间院子符合了我对文艺生活的一切向往,是诗意的,是浪漫的,是或许会落败但不会死的那种气质。

我能理解薄荷为什么会对这间院子这个男人魂牵梦绕了。

“你写什么类型的小说?”画家问我,然后示意我坐在沙发上。

“就最入门的,爱情小说。”

“爱情小说才不是入门的呢,写爱情很简单,但是想写好却很难,就像谈恋爱很简单,但是谈好恋爱却很难。”

“诶,说得也对。”我不太好意思和他交流,只是很腼腆的笑笑。

“没有没有,要论爱情还是你们作家看得通透,不过,我偶尔也会写诗。”画家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和我聊起来。

“对,很多作家也会去画画,画家也会写文章,只是艺术的表现形式不同,但都是在传递自己脑中的那个世界。”我开始尝试着放开了和眼前的这个男人说话,这好奇怪,我好像很久没有和同性去交流些什么了。

“你是不是有点紧张,没必要紧张的,我的学生都像你这么大,我和你们年龄段的人还是蛮有得聊的,再说我也就比你大个几岁而已。”他在努力的缩进我们的距离感。

我还是很腼腆点点头笑了笑。

“有机会的话,拜读一下你的小说。”

“拜读谈不上,交流交流。”我俩又闲聊几句,时间过得很快,我递给我一个头盔,说出发吧,去展那边,坐他摩托去,我说好。

我坐在画家的摩托车后座,他开得很快,我很少坐摩托,上次坐还是五六年前在成都打了一辆摩的,我后面背了一个双肩包,重力是往后倾的,很不稳,尽管我真的一直在努力保持着自己“矜持”一点,但还是不小心手扶上了画家的腰。

他开得简直太快了,我身为一个男人不可能去娇羞的和他说哥哥别那么快,太羞耻了,我的手抓着他的衣服揪出来一个角,心中除了羞耻之外还有一种很特别的情感,我竟然在体验着薄荷经历过的生活。

到了地方,我下车凌乱着,他摘了头盔,靠着摩托点了根烟,然后问我:“怎么样,爽不爽?小风一吹,对你写作很有用的,思维就开阔了。”说完也递给我一根烟。

我站在他身旁看着他抽烟的样子,作为一个男人,我突然很羡慕他,他活成了我想要的样子,洒脱自由,又与热爱的一切生活在了一起,他身上的特征组合在一起,足以让女孩为他放下身段为他死心塌地。

当薄荷给我讲这些时,我觉得他嘴里的那份备受折磨的爱,不至于,但真的这次换我看着画家,我突然意识到,爱,是没有理由也没有下限的。

谁不曾赴汤蹈火纵身一跃不计后果。

画家带我去了画展,他的画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我一眼就注意到了薄荷口中的那幅画,我站立在画前,仔细打量着。

“这幅画里有两个女人。”

“嗯?是我的艺术品鉴能力太低了吗?我怎么就只看到了一个女人。”

“是这幅画很有故事,画里的其实是我大学时期的女友,在我最落魄最不得志的时候陪了我很多年,后来分手时我为她画了这幅画,很久之后,我又遇到了一个女孩,一个大学生,太像了,像到这幅画里好像就是她似的,那个女大学生也陪了我很久,久到我终于从梦境醒来终于敢去承认,她不是她,所以说这幅画里有两个女人,哎,故事很长,有空讲给你听呀大作家。”

画家嘴里的女大学生,应该就是薄荷吧,我好像对这故事更了解了,一个薄荷都不足够了解的故事,好像被我知道了。

我忽然很好奇,本能的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我很喜欢,我要找的就是这幅画。”

“可是,这幅不卖的。”画家说。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接什么,我的目光还停留在那幅画里,脑子里闪过了薄荷讲给我听的故事,几年来卑微的爱,一次一次被抛弃,我看着画中女孩眼角的泪水,脑子里被那晚蹲在地上哭泣的薄荷填满,我不知道薄荷算不算我的朋友,也不知道和画家相处了一天之后他又算不算我的朋友,面对这样两个人,我忽然觉得这故事要比我想象的悲伤。

“那对那个女大学生,岂不是很不公平,那么多年她只是另一个女孩的替代品。”我问画家。

“所以,后来我放她走了,准确的说是赶她走了,我不想再耽误她了。”

“你有内疚吗?”

“肯定有的,但是现实点啊,那个女大学生那几年的青春就算不是给了我而是给了别的男人,也没什么好结果,她的爱太不计后果了太轰轰烈烈了,越是这样的女孩越会被伤的很深,总是要交点学费的,说这些算是替自己解释吧,人不能总会在内疚里吧。”

讲真的,我真的很喜欢这幅画,就算不是受薄荷所托,我也想把这幅画带走,眼缘吧,也可能是我过分解读,我觉得这幅画里饱含着爱与不爱的纠结,有着享受被爱的同时又被爱伤害着的矛盾,我无法做到感同身受,但也能理解一二。

“老师,如果你有时间我想听听这个故事,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写下这个故事。”我对画家说着。

“我见你第一眼就很亲切,你身上带着一股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的劲,就看你第一眼吧就知道你不是搞音乐就是写小说或者画画的,我也蛮想和你交流一下的,不用叫我老师,见外了,叫我哥哥就好。”画家和我说着,说完又带我看了另外几幅画,给我细心的讲解画中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我听得入神,越发觉得这个男人迷人,他活成了我想成为的人。

“晚上我有课,你要是感兴趣可以来听听,都是些基础的,上完课咱俩喝点。”从画展出来画家对我发出邀请,我应下,回酒店换了身衣服吃了口饭晚上就又去了他的工作室。

只有一个学生,是个女孩子,比较朋克的装扮吧,很帅,也是身材高挑的那类,她叫程曦,我知道这个女孩子对画家是有意思的,眼神出卖了她,程曦看画家的眼神里有光,有崇拜和爱,很明显的。

我突然想到薄荷说画家这个人说不上哪里好,但始终不缺人去爱他,真让人羡慕啊。

我手笨画画又没什么耐心,就泄了气,坐在沙发上看书等他上完课,他在很认真的教那个女孩子,程曦就像是迷妹看着自己的偶像一样,目光从未从画家身上抽离,嘴角时刻带着笑,我想象着这间小画室里这些年坐过多少这样的女孩,想去靠近这个危险的男人,薄荷是,眼前的程曦也是。

我看着程曦故意犯错然后冲着画家撒娇求原谅的样子,心里竟然有了一种吃醋的滋味,好像也不准确,或者说是心疼薄荷,凭什么,薄荷在一次次重组着自己的世界就是为了忘记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却在这里和别的女孩谈笑风生。

上完课,程曦磨磨蹭蹭的不愿意走,拖延了好久才被画家送出院子,叫上车,临上车前还给了画家一个拥抱。

“哇,你和你的学生关系很亲密嘛...”我问画家。

画家没回答,只是摊了摊手。

“诶对了,后来那个陪了你很多年的女大学生叫什么名字啊?”

“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写故事的那么严谨吗?还要先问名字。”

“好奇嘛。”

“我叫她薄荷。”画家回答。

果然是薄荷,和我猜的没错,两个人给我讲的故事,慢慢的开始重叠了。

“那你一开始那个女孩呢?就是你说薄荷很像她而不是她的那个女孩。”

“嗯,她叫薄荷。”我又听到这两个字时,一下子陷入了呆滞,画家说完只是笑了笑。

我忽然想起来在青岛第一次见薄荷的时候,我问她你叫什么,她想都没想说叫我薄荷就好,我到现在才明白,原来“薄荷”只是画家给她起的一个代号,用来代替另一个人。

“后面的那个人也叫“薄荷”是碰巧吗?”我问画家。

“不是,你看我画也能知道,我们其实是主奴关系,“薄荷”是我给她起的名字,她也蛮喜欢这个名字。”画家很直白,都没有任何一丝辩解。

“要听听前面的故事吗?就是第一个薄荷的故事。”她问我。

我点点头,说好,他打开一罐啤酒。

“其实就是蛮俗套的故事,那时候我还是学生,薄荷小我一级,因为她好看,我一直都在留意她,就是那种特别校园爱情的爱情故事,后来混熟了,她成为了我的模特,我一直在给她画画,后来慢慢的相互都有了感情,在我毕业之前,我们就在一起了,还是她跟我表白的,我在外面租了一个出租屋,她就陪我搬了过去,你知道那时候我们租的出租屋有多么破吗?”画家开始给我第一任“薄荷”的故事。

“你描述一下,我尽力想象。”

“楼道里黑色电线外露着错综复杂的交织在一起,垃圾就那样毫无秩序的堆积在拐角处散发着恶臭,苍蝇在上面一圈一圈的打转,一层七八户,就共用着两头的两个厕所,现在那边已经拆了,那时候她白天去学校里上课,我就呆在家里画画,晚上她会在食堂打包好饭回家,我们吃饭去散步一起看看书或者她坐在椅子上或者躺在尝试摆好某个姿势充当我的模特我来画,那一年就是这样的,最脏最乱在不断下沉的二十岁出头的青春,确实最令人怀念的。”

“然后呢?”

“我们如此深爱,但是有些东西没法逾越的,我们的阶级不同,薄荷家里很有钱,要比想象的再有钱一些,难以想象吧,一个富家小姐陪着我在那样的出租屋里住了一年没有一句怨言,家里想安排她出国,她为了我一直在和家里对抗,家里停了她信用卡断了她生活费,她就一边打工一边上学,细致到规划好每一分钱该怎么用,她很支持我,她能理解梦想之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又有多重要,她有时候上午上课下午打工晚上回来还要保持一个姿势很久来做我的模特,我们真的很相爱,虽然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真的很自私。”

“那后来呢?”

“又过了一年,薄荷毕业,她跟家里要了笔钱,我们租了一个院子,也就是现在这个院子,其实刚搬进这个院子的时候连水电都没有,我俩大刀阔斧的从头翻新,才有了现在这个样子,有时候呆在这个院子里,就算是一个再细微的角落,都有她的影子,忘不掉的。”

“那为什么会分开啊?”

“问题的开始是我的心态发生了变化,她一个富家小姐跟着我吃苦,我是内疚的,但这种内疚似乎没有转变成爱,而是变成了变本加厉的伤害,我们只要一争吵,我就拿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这种话出来说事,慢慢的种下了刺,再加上后来她管家里要了笔钱租下这个院子然后彻底装修一遍,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但是这样的举动就是羞辱我当时已经在他面前岌岌可危的自尊心,我其实没什么才华的,她的期望给了我太大的压力,我变得越来越偏激,我们的争吵也越来越极端。”画家一边给我讲着一边又拉开了一罐啤酒。

“她也是M吗?”

“她是我的女朋友,名正言顺的女友,我们在一起很多年,关于SM只是我们在一起的情侣生活的情调而已,她在这种情调里奴性很强,她其实算是我的引路人,她激发并且满足了我S的那一面,我们在一起的日日夜夜都是疯狂的,但凡是进入那个情调里,我们双方都是能得到百分之百满足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有些时候我分不清楚她是我的女友,还是跪着哪里撅着屁股等着我一鞭子抽下去的m,你能想象吗?我们在这场游戏里是这样的状态,但我们在游戏之外我是靠她接济和怜悯的一个男人,是恰好颠倒的,我受不了,她也无法投入了,这并不理想。”画家说。

我抿了口酒。

“后来,她就走了,说这故事看不到希望,不想再执拗了,我就再也没见过她,大约一年之后吧,有一次画展,一女孩和她男友来看画,那女孩一眼就吸引到我了,太像了,那瞬间我是恍惚的,以为薄荷回来了,但又不是,但我需要薄荷在我身边啊,所以我给那女孩起了个名字,我说你以后在我身边我就叫你薄荷好不好,她带着项圈趴在我腿上,抬头看我,吐了吐舌头。”

“所以接下来的故事就是和新一任薄荷了,对吗?”我问画家,我听过薄荷给我讲的那个版本,所以很好奇想听一听画家嘴里的版本。

“后面的故事,不用我讲了。”画家说。

“为什么?”我很疑惑的问他。

“你都知道的。”画家身子一瘫,靠在沙发上,把腿搭在茶桌上,双手抱住头好像是在沉思的样子。

“什么?”我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薄荷不都给你讲过了嘛。”他的表情并不严厉也没有那种被欺骗的不满,反而很平常很随意,这反倒给了我一种无形的压抑胆怯的情绪,我就像个傻子,自作聪明的想去套他的话,可早就被人家看得清清楚楚了。

我一时间不敢讲话,把头低了下去。

“从你来,站在门口张望,第一眼对视,我就知道你这趟并不仅仅只是路过,我好像对我很熟悉,应该是从别人口中听说过我,这一天的时间你全程都在接近这个故事,你只对这幅画,只对两位“薄荷”好奇,你还年轻,眼神里藏不住事的,全写满了答案。”画家点了支烟,扬起头抽着。

“我.....没错,薄荷确实是我的朋友,她想买走那幅画,我这次来也是这目的。”

画家忽然坐起来,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那眼睛里有一股戾气,这股子戾气里有厌世有痞有张狂也有深情。

“她最近还好嘛?”我没想到他会问我这个。

“其实我也很久没和她联系了,前段时间见了最后一面,她让我来看看你,看看能不能带走那幅画,见完那一面之后她就消失了,有联系的那段时间还好吧,情绪挺稳定的,但有一次也失控了,说实话挺吓人的,也挺让人心疼的,哦对了,她现在很瘦,瘦到感觉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起来似的。”我和画家讲着薄荷的近况。

“你知道她有抑郁症吗?”画家问我。

“她说过,她那时候和我说已经停药了,不知道真假,不过她有和我说,你要结婚了?可我这次来我并没有发现任何你要结婚的迹象啊。”我问画家。

“只是个借口嘛,我承认当初是我自私了是我贪念是我心里犯痒痒又把她叫了回来,她又陪了我很久,然后我理性的那一面不断在和自己争吵,不断再提醒自己,要放她走,必须放她走,把她赶走是对她好,我必须有一个能抹杀一切希望的借口,所以我和她说我要结婚了,然后直接把她赶走了,我没办法陪她慢慢消化,我只能去猛的离开她,你懂吗?缓慢疗法对她没用的,她是成年人了,我只能希望她能自己走出来。”画家点了一根烟,坐在我对面,我忽然想起来那时候薄荷和我讲这些的时候那番场景,和此时此刻是多么相似。

“我这次来不是来请求你回去的,她也没想再回到你身边了,她在很努力的忘记你,哪怕把自己的生活彻底推翻不去和任何人联系。”我说。

“我知道,我是希望你能把前半段的故事帮我带给她,她这几年一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薄荷”,你给她讲完这个故事,就可以解释其实没什么缘分,只是我发现了她,只是一场狩猎,我觉得她能释怀很多。”说完画家将烟头狠狠的按死在烟灰缸里。

“你不觉得残忍吗?”

“如果我们需要残忍呢?”他反问我。

很可悲的是,我竟然在那一瞬间,能理解画家,尽管她给薄荷所带来的伤害是如此真实,他有着不可洗脱的罪责,她将一个少女的青春击碎又放逐任其自生自灭,画家就好比一部悲情电影里的反派,可能是这部电影太悲伤了,所以就连反派都让人动容和怜悯。

在大多无法结尾的故事里,我们的确需要残忍,来强行做个了断,残忍有时候真的好过拖拖拉拉的柔情与淅淅沥沥的余温,无论是被伤害的人还是去伤害的人,应该都能感同身受这种滋味。

“我能把这幅画带走吗?”我问画家。

“其实我早就做好决定了,你带走吧,一直以来走出来的人也有我,因为这个院子,因为这幅画,我还生活在这个院子还能看见这幅画,我就永远都无法忘记这两位薄荷,后来再出现谁也都仅仅只是替代品,我不想再有人成为爱情里的那个无辜受害者,下个月院子就到期了,我不续租了,我要回老家了,你带我向薄荷问好。”

“我再问个问题,你别多怪,第一位薄荷,你那么爱她,为什么不回去找她。”

“这是一个信息如此发达的时代,我们想联系到谁可以很多种方式都可以,我们想见你一张机票就足够了,但就是在这样一个信息发达的时代,有些人走了就真的走了,多可笑,我找过啊,找不到了,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我问过所有她的朋友,都毫无音讯,我知道她在有意识的躲我,我站在明处,像一个无头苍蝇,有一段时间我疯了,我想尽了办法,直到后来出现了一个很像她的女孩,你知道吗?我迫切的需要这个替代品,你说这个时代是不是不太适合深情?”

这是画家最后对我说的话。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我将画包好寄到我家里,收拾好行李,就回来了,我完成了薄荷最后对我的委托,现在我带着画家的嘱托又回来了,那段时间我的生活好像没什么两样,我联系不到薄荷,也联系不到画家,我每天白天睡觉晚上写稿生活按部就班,只是偶尔会在脑中构思一下薄荷和画家带给我的故事,那幅画被放在了储物间,我没再拆开过。

大约两个月之后吧,我后台收到了一条私信,是薄荷,她又出现了,我留给她我的微信号,她用了一个新的微信加我,问我去没去,我说事情办妥了有空见一面吧,她说好,又过了差不多一个礼拜,她说她回到这座城市了,待几天就走。

她回来之后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家,为了来拿那幅画,她好像很喜欢黑色,在她的着装里从头到脚找不到哪怕一个除了以外别的颜色,她总是这样一幅冷漠又垂死的样子,透露着危险的性感,让人不敢靠近。

“他知道是我让你来的吗?”薄荷问我。

“嗯,一开始就发现了,他很聪明。”我说。

“他看起来还好吧?”

“嗯,和你描述的一样,没什么变化,偶尔会喝酒,但是大部分时间是清醒的。”我说。

“嗯。”

“你还好吗?”我问她。

“嗯,还那样,去了一座新的城市,有点潮湿,还不太习惯。”

“冰箱里有啤酒,要不要喝点,罗斯福。”我问她。

她点头。

我在犹豫,我答应过画家,要把第一个薄荷的故事讲给她听,用残忍来迫使她走出来,但我不知道怎么开口,能伤害小一些。

我起开两瓶啤酒,她带着一副黑色手套举着透明的酒杯,一口,杯口留下一道微微的口红印记,那画面,带着成人的魅力。

“给你讲个故事吧,画家讲给我的,你当个故事听,好不好?”

“那我先猜猜,是不是一段非常非常悲痛又令人遗憾的校园恋爱,那女孩离开了他,后来他又找了一个和那女孩很像的女孩,然后两个人还叫着一样的名字,对吗?是这个故事吧。”

薄荷问我。

“你....知道?”薄荷问完,好像一切都凝固了,我举着酒瓶的手悬在半空,惊愕,我好像是个无知的孩童,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故事里迷茫着。

薄荷不说话,只是在笑,我很少见她笑,她的笑很难形容,是扭曲的是挣扎的,是带着自我嘲讽与心痛的。

“画家最后怎么说的?”

“他要把工作室转让了,说要回老家去了,他让我给你讲这个故事,也委托我和你道个歉,都是属于过去的人了。”其实画家最后传递给我的话里没有道歉的意思,相处过两天我知道他的性格不会把一句对不起轻易说出口,这句抱歉是我自己加上去的,希望薄荷能好受一些。

“那女孩和我很像,真的很像,我俩面对面坐着盯着对方看,眼睛里都是自己,对视了很久,看着看着她就哭了,她哭起来都很像我,咬着嘴唇忍着不让自己眼泪掉下来的样子,我上去抱住那女孩,并和女孩说着我真的很羡慕你,你能在她身边陪着她,而我没机会了,说完我的眼泪也忍不住的掉了下来。

“等等,你说什么?我听你说这话的意思是......你是?第一任薄荷?”我目光呆滞的看着她,我脑子里现在无数个问号和可能性,所有的画面迅速的在我脑海里闪过,统统摔在地上,被摔得粉碎。

“没错,那女孩我见过,甚至我们成为了好朋友,可能我们看人的眼光都有问题吧,反正都对画家这个人深爱而不能自己,她知道我的存在之后接受不了自己付出了全部却仅仅只是一个替代品,而我又真的很羡慕,在我把画家打磨成型变得越来越好之后,怎么是她在之后的几年陪在画家身边,也羡慕她年轻的身体和对爱的无畏,这些我已经不具备了。她和我分享了我走后那几年所有的故事,我听得入神,觉得那根本不是她的故事,明明就应该是我的,我听着她口中的画家依旧让我着迷,我听着她口中的她自己仿佛那就是我,人会潜移默化的发生一些转变的,我开始学她的穿衣风格把自己打扮的越来越年轻,我开始学她抽烟学她酗酒,我开始越来越像她,我们俩真的都快成一个人了,你说,对于这个故事,我和她谁更可悲?”

“我不明白,你明明那么爱画家,为什么还要离开他,他和我说过后来她去找过你,你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渺无音讯。”我问薄荷。

“爱,就要赌上一切非要在一起吗?我离开他的决定是对的,我从不怀疑,怎么形容,就像是沼泽,我和后面的那个女孩都曾深陷,但好在我们有机会出来,总比一败涂地把命都丢了要强很多吧,离开画家之后,我就去了座新的城市换了一个全新的人设换了新的交际圈,我以为没人能找到我了,我不敢回头看,直到那个女孩联系到我,画家总觉得女孩子很傻完全可以被他蒙骗其中,但女人的敏感和聪明远远要比他想象的强大,你都不知道后面那女孩费了多大工夫从开始怀疑到收集线索就为了坐在我对面去印证她到底是不是我的替代品,可知道了又怎么样,画家不去骗她,她也会自己骗自己,女人总爱自作多情,总爱幻想,她给我带了一个画家这几年全部的经历,我又得知他找了一个很像我的人来替代我,但不是我,我以为我出来了,但是没有,我变得偏激变得迷糊,直到我遇见你,和你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讲出了那个女孩当初给我讲的后面故事,我装成我是第二个薄荷,只是为了让你帮我去要个答案,抱歉,骗了你。”

“什么答案?”

“我想知道他更爱谁,虽然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但女孩子总喜欢比较的,我很怕后面的女孩的在他心里,完完全全的将我替代了,你刚刚和我说,画家给你讲了我的故事,让你转告我,和我说声抱歉,我很满意,我有答案了,画我拿走,谢谢你了。”

“哎,对了,我把后面的那女孩的名字告诉你吧,如果你要写这个故事的话,她应该有名字,她不是薄荷,我们都是单独的个体,谁不应该成为谁的替代品。”

“她叫什么?”

“程曦。”

.......

这个名字很耳熟,我突然记起来,那是画家邀请我到他的工作室上课,有一位女同学,比较朋克的装扮,身高高挑,和画家举止亲密。

那女孩给我打招呼,说:“你好,我叫程曦。”

........

“你想什么呢?”薄荷突然叫醒正在发呆的我。

“没...没什么,挺好听的名字。”我没敢把这个告诉薄荷,我觉得她不知道要比知道好很多。

“对,她也很好,我们交流了很多,算是知己吧,不过现在也人间蒸发了似的,很久没联系了。”薄荷说。

“接下来,什么打算?”

“带着画走,算个纪念吧,不在外面飘了,回老家,让一切都正常起来,属于过去的人就留在过去吧。”

“我发现,你们都好神秘啊,真的有人可以做到人间蒸发吗?”

“爱时,每天都近在眼前,当我们不能再爱时,就远在天边,从人海中来,再还到人海中去。”这是薄荷对我说的最后一段话。

我再没见过她,也再没见过这个故事里的任何一位。


很久之后,我决定动笔写这故事。

用旁观者的角度去写。

但又没想好结局该怎么写,因为我也不知道结局到底是怎样。

要不写个开放式的结局吧,有两种假设。

第一种:那天我在画家的工作室里出现的程曦,就是第二个薄荷,所以说有人在装糊涂有人在说谎有人在演戏,或许说是程曦(第二个薄荷)太有心机成功挤掉了薄荷,或者说是画家太捉摸不定。

第二种:那天在画家工作室里的程曦只不过是一个新的“模特”或者说是他的“作品”,差不多的长相差不多的身材,只不过是新的替代品,只不过这一次替代的不再是薄荷,而是第二个薄荷也就是程曦,只是画家嘴里不说罢了,画家需要去想念一个人,渐渐地这个人从薄荷变成程曦,他需要身边有个人可以陪着他,这个人也从“薄荷”变成了“程曦”。

对于这两个结局来说,我更喜欢第二种猜测,至少故事那样写的话,虽然不够精彩但总有人能感同身受,真相有些时候未必重要,因为大多时候,在爱情里,我们是靠着想象支撑着的,而不是真相。

本系列完

留下来陪我生活:

《》



本篇文章来源于微信公众号: 你的老张

版权声明:admin 发表于 2022-12-26 16:31:22。
转载请注明:我永远无法摘下他为我系上的项圈 | BDSM校长

暂无评论

暂无评论...